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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、真相 (第1/3页)
茶水间里氤氲着淡淡的水汽和茶香,短暂地隔绝了病房的压抑和外面的风浪。 傅珵的按摩让宋安亭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,一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,在此刻这种略带伤感的宁静氛围中浮了上来,她微微侧过头,“傅珵……你母亲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 傅珵按揉她肩膀的手微微一顿,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她: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 宋安亭的目光投向窗外,语气感慨:“这段时间守着你爸,他昏睡的时候多,清醒的时候少,但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,他念叨得最多的……就是你母亲的名字……他真的很爱她。” 这也是她一直隐隐困惑的地方,傅司鸣对亡妻如此深情,为何林薇薇会说傅珵因为母亲不喜欢他而导致对女性有芥蒂?这其中的矛盾,让她对那个早已逝去的女人产生了好奇。 傅珵沉默了片刻,再开口时,声音里带上了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:“我十二岁那年,她车祸去世了,”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,“她和我爸是青梅竹马,也是家族联姻,感情一直很好。” “所以她走后,我爸就……垮了,”傅珵的声音低沉下去,“不是装出来的,是真的不想活了,他觉得没了她,活着也没什么意思,如果不是当时我还小,需要人照顾,他恐怕……”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,但意思已经明了。 傅司鸣这些年消极治疗,某种程度上,是一种缓慢的自毁,是追随亡妻而去的另一种方式。 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宋安亭喃喃道,心里五味杂陈,一方面为傅司鸣的深情所动容,另一方面,又为傅珵感到一丝心疼,在一个充满死亡阴影和父亲巨大悲伤的青春期里长大,他的世界该是何等灰暗,“他确实……很爱你的母亲。” “是啊,很爱,”傅珵重复了一句,目光却从窗外收回,深深地看着宋安亭近在咫尺的侧脸,那眼神专注而guntang: “就像……我爱你一样。” 这突如其来的二次的告白,比上一次在车里的冲击力更大。 它发生在谈论他父母深刻爱情的背景之下,发生在医院这个充满生死别离意味的地方,显得格外郑重,也格外……让人心慌意乱。 宋安亭的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。 关于他母亲为何“不喜欢他”的真正原因,以及傅司鸣放弃自我的更深层真相,傅珵巧妙地藏起了一半,那些隐藏在深情背后的龃龉甚至更不堪的真相,他不敢说,他怕吓到眼前这个看似坚韧、实则内心已千疮百孔的女人。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。 过了一会儿,宋安亭轻轻动了动肩膀,低声道:“我们……该回病房了。” 傅珵“嗯”了一声,收回手,看着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,然后两人前一后,默默地走出了狭小的茶水间,重新回到了那个需要他们共同面对的现实世界。 日子在消毒水的气味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缓慢流逝,像沙漏里不断坠下的细沙,预示着终结的临近。 傅司鸣的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,日渐微弱。 宋安亭和傅珵守在病房里,一个心事重重,一个沉默寡言,共同承受着这份沉重。 忽然有一天,傅司鸣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,眼神甚至恢复了几分清明,他虚弱地抬了抬手,示意宋安亭近前,声音虽然沙哑,却清晰可辨:“安亭……外面……最近怎么样了?” 见他精神好转,宋安亭以为是病情有了转机,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,又或许是被这段时日的压力所迫,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,她犹豫片刻,还是选择如实相告,低声将最近一些傅家旁支如何私下联系她,试图拉拢、贿赂,甚至不惜诋毁傅珵以图瓜分家产的事情,一一说了出来。 傅司鸣静静地听着,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,直到宋安亭说完,他沉默了许久,久到宋安亭几乎以为他又昏睡过去。 然后,他用尽力气,从枕头旁摸索出厚厚一摞文件,递到宋安亭手里,气息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这些……以后,你看着办。” 宋安亭疑惑地接过那沉甸甸的文件,低头翻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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