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暗普女也会有人喜欢吗（六） (第3/3页)

跺脚，它都会顽固地附着在那里。

    你就是这粉笔灰啊。

    轻贱，肮脏，多余。

    无论落在哪里，都只会惹人厌弃，被人轻易地拂去，不留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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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六的晚自习，空气里浮动着一丝躁动。

    明天是周日，是高三这座压力熔炉唯一允许短暂冷却、透一口气的日子。

    你的心情也难得地浮起一丝微弱的涟漪。

    回家。

    回到那个小小的却只属于你的房间。

    关上房门，隔绝外面的一切。

    拿出藏在床底的最新一期漫画，让奇幻的世界淹没自己。

    只有在那里，现实的苦涩才能被短暂地麻痹。

    你踩着放学铃声冲出教室，背着书包，汇入放学的人流。

    夜风吹在脸上，带着初秋的凉意，竟让你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。

    穿过熟悉的小巷，拐进你居住的老旧小区。

    昏黄的路灯光线吝啬地洒下，勉强照亮坑洼的水泥路面和斑驳的墙壁。

    单元楼门口那盏坏了一半的感应灯，在你走近时，才迟钝地闪烁了几下，发出微弱的光芒。

    就在那忽明忽暗的光晕边缘，你看到了那个身影。

    他倚在单元楼入口旁冰冷的墙壁上，双手插在天蓝色校服外套的口袋里。

    没有背书包，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挺拔修长。

    他似乎等了很久，微微低着头，额前几缕柔软的黑发垂下来，遮住了部分眉眼。

    听到你的脚步声，他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光线落在他脸上。他扯开嘴角，对你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    那个笑容……很奇怪。

    像一张精心绘制却用力过猛的面具。

    嘴角努力地向上弯起，试图勾勒出他标志性的阳光弧度，但那双清透的黑色眼眸里，却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明亮和暖意。

    反而像一道生硬的裂痕，突兀地刻在他过于俊朗却失了血色的脸上。

    你的脚步顿住了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

    既然已经厌恶你到避之不及的地步，既然连食堂里那点微弱的联系都主动切断……

   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！

    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响起，飘忽不定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

    “jiejie……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，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……明天，可以……陪我一天吗？”

    你看着他脸上那勉强维持的僵硬的“笑容”。

    哦。

    他是想zuoai了吧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才又想起了你。

    围在他身边那些漂亮优秀的女生，或许他还没找到合适的“目标”，或者他还不想那么快开始新的游戏。

    但他身体里属于少年人的旺盛的欲望急需疏解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又回头找到了你——这个曾经被他轻易得到，又被他随手丢开，如今看来依然可以召之即来的廉价而安全的物品。

    他绝口不提这些天在食堂刻意的疏远，不提那场cao场的冲突，甚至不提你们之间那早已名存实亡的关系。

    不，他当然不必提。

    你在他心里，算什么呢？

    有什么资格让他解释？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？

    你该拒绝的。

    你应该像所有有尊严的女孩那样，冷冷地瞥他一眼，然后越过他，径直走进单元楼。

    或者，你应该厉声质问他，把你当成了什么？

    一个随用随取的泄欲工具？

    然而，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夜风吹动你额前齐整的刘海，露出下面那双低垂的眼睛。

    心底翻涌的屈辱和自厌勒得你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但最终，你还是听到了自己那轻飘飘的声音，像一片羽毛，跌落在夜色里：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答应得如此轻易。